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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倦春濃芳意淺

文//江南喬喬 編輯//Seanli

 

我知道，春天，已經來了。

白的李，雪的梨，粉的桃，紅的花，綠的葉，溫暖的和風裡，春意，愈來愈濃，愈來愈深了。

站在二月的風中，那些料峭的寒意從窄窄的領口鑽進身體，欲喚醒我的那些被冬日囚禁了太久的思想。我不在乎這點寒意，任憑風兒掀動春裙，伸出雙手，撫摸我，撩開絲絲縷縷心緒。沐浴著風兒從遠方帶來的絲絲細細的雨露，彷彿宿約，我笑了……

 

街上，依然車水馬龍，夜晚，依然酒綠燈紅。然，我卻無法融入其中，只是越發的靜默，除卻上課，靜默得失去了說話的意願。安靜地囚在臥室，一如這些被囚得蒼白安靜的文字。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房子太大，房間太多，閒置的是更多的孤寂和落寞。

 

都說季節變幻，歲月流轉，那些疼痛的記憶，總有一天會慢慢黯淡，最終變成一堆時間的灰燼。而今時的風起，一樹一樹花開，一行一行的雲雁。我竟然不能知道：從哪個角度來的風兒，才可以吹散滿載的孤單和無奈？

 

突然驚覺，縱使再努力，寫下那些色彩斑斕的詩句，已經毫無意義。我所要的，不過有點近似拉馬丁描繪的那樣：“人世浮華，你的奢侈是你的，我只要一屋一燭、還有一隻禿筆，書寫性情；人群穿梭，你的忙碌是你的，我只要一空一靜、還有一方藍天，暢想桃源；前路蒼蒼，你的風光是你的，我只要一飯一漿、還有一寸光陰，苟延餘生！”

也許，只有深夜，心兒才會稍事休息。

 

窗台醒著 卻沒料想，越想遺忘的事情，反而在記憶中更清晰更流暢，它竊取了我愛的熱情的光芒，時時用連自己聽著也陌生的聲音，探詢著屬於自己的哀憐和惆悵。

 

感傷時，總喜歡低下頭。驀然發覺脖頸上的珍珠項鍊不翼而飛，尋遍每個房間，終不見，突然有些心疼，那是前年去青島時買給自己的禮物，我喜歡脖間溫潤的相伴。許多美好的東西，總是丟失於不知不覺間，明白這點，我便放棄了尋找。

 

記得有幾個女伴說過，男人買首飾給女人，天經地義，自己給自己買首飾的女人是最悲哀的。我曾經那樣不以為然，甚至還覺得她們太俗氣太小氣。今夜，才明白她們都是被寵著的幸福寶貝。

 

回頭看自己，暗自傷懷了許久，又發覺，大把大把的失落，大把大把的難過，提筆，才驚覺，欲寄無從寄，我不過是最可憐可悲的那個人。

 

花朵在夜色中懷著惶恐不安的靜默，小心翼翼著意外的凋零。我亦向夜色遞交悲憫的神情，袒露令人羞愧的心事，我不知緘默的嘴唇上，是否可以尋找到愛的歸宿？

任何生命，都有開花結果的可能。

 

忘卻自己的傷痛，我可以嗎？在忙碌的春日世界，找到未曾謀面的幸福之所，我行嗎？很累很倦很疲很乏了，我不再拷問幸福的意義，也不再無端地追問自己。我不想一如即往迷失方向。

唯願，風兒為花兒拂去塵埃和淚痕，但願，蝴蝶會親吻每朵花蕊……